第一百四十四章(2/2)
字:"玉碎非我愿"。阳光照在那些陈年疤痕上,金属油墨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。沈清禾突然在程墨白身后咳嗽起来,她倚着钟楼的砖墙,左肩的枪伤已经不再流血,那些渗出的液体变成了透明的淡蓝色,和青霉素安瓿里的溶液一模一样。
"你们找到的十七罐青霉素..."佐藤从怀中掏出一支密封的试管,里面悬浮着某种金色晶体,"是父亲用D系列实验品的骨髓培养的。"
试管在朝阳下旋转,晶体碰撞发出风铃般的声响,程墨白突然想起老赵头临终前说的话:"真戒指在圣弥厄尔教堂第17块地砖下",他终于明白了,那根本不是戒指,而是这种能中和辐射毒性的特效药。
"1942年12月..."佐藤的怀表盖子弹开,里面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:年轻的日本军医站在731部队实验室里,手中举着的不是细菌培养皿,而是一支疫苗,"父亲偷偷修改了菌株基因序列,把鼠疫杆菌变成了疫苗载体。"
照片背面用德文写着:"致我的儿子,真正的救赎在第五个十七分钟"。
程墨白这才明白,所有钟楼齿轮组的十七分钟延时,不是为了引爆,而是为了等待朝阳初升的那一刻,太阳发出的紫外线会激活疫苗晶体。
沈清禾突然踉跄着上前,她的条形码"D-17"正在褪色,皮肤下流动的蓝色液体逐渐变得透明,当第一缕完整的阳光照在拼合的戒指上时,投射出的不是毁灭的坐标,而是一份名单:
《日本医疗反战同盟》
佐藤一郎731部队疫苗研究组
山本信介满洲医科大学细菌学部...
小林弥生华北防疫给水部药剂课
每个名字后面都附着一组数字,这些数字是他们在日军档案中的死亡日期,全部集中在1943年5月17日前后。
"父亲和这十六位同仁,用自杀伪造了实验事故。"佐藤将试管抛给程墨白,"真正的'玉碎计划',是把细菌武器变成解药。"
教堂的钟声突然敲响,程墨白数着钟鸣,不是整点的报时,而是十七下悠长的余音。
钟声里,佐藤向后仰倒,像一棵被伐倒的树,他的白大褂在风中展开,露出腰间绑着的十七支空青霉素安瓿,每支瓶身上都刻着一个"D系列"实验品的编号。
程墨白接住他坠落的身体时,摸到了后心处的枪伤,血已经凝固成蓝黑色的痂,伤口边缘呈放射性裂纹,这是铀238急性中毒的特征。
佐藤的嘴唇蠕动着,吐出的不再是日语或中文,而是一段德文童谣:
"当十七只白鸽飞过染血的钟楼..."
沈清禾跪坐在晨光里,她的护士服被风吹开,锁骨下的条形码已经完全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生的字迹:
"救赎者第十七号"